Turn Off The Light

◆中也only。
◆轻微双黑，CB向
◆太宰不在的情况下使用『污浊』
◆……微量异能操作？
◆BGM: 三浦大知-Turn off the ligh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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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试图靠近我，记住了吗？」

中原中也哑着嗓子再次对几位部下说出这句话，已经重复多次到了自己都不耐烦的程度；皱着眉头从衣兜里掏出来烟盒，抖出一根叼在嘴上。

立刻就有人递上来不大不小的火苗，伸着一只手挡住四周扑面而来的海风，他侧头将火染上烟卷，抬起眼皮去看递来火的人的脸。还没有灭掉的火苗映在冰蓝色的眼睛里，混杂在一起是一种带着暖光的重灰。

他们会死在自己手上。

这个念头突然冒出来，中原中也正盯着给他点烟的部下的脸——黑色平头还有没精打采往下耷拉着的眼角，棱角方正的一张毫无特色的脸。他没来由就被自己的烟呛了一口，咳嗽了两下，伸手打掉准备拍打背部给自己顺气的手。

烟灭了，又有人给点上。他觉得现在的自己逊爆了。

啊啊，还怕什么呢？一小时之后，要么全军覆没，要么剩下一两个挣扎逃命，到那时候自己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失态，恐怕没人能记得了。

中原中也打算在太宰治离开黑手党之后的现在使用「污浊」，打定主意不把任务让给其他人，带着几个狙击手，大大咧咧地去到了敌对异能组织的据点。

他当然清楚，能在「污浊」之后存活下来的，只能是有太宰治在的他们两人而已；那个太宰不在，就没人能活得过。

他向身后几人挥了挥手。

「去你们事先订好的位置吧。给你们10分钟准备。」

身后的人陆续迈着轻巧的脚步离去，没有发出多少声音。

能够容忍的射击范围在1000米以内，再超出这个范围精准率太低，况且他们将要射出的不是平常的子弹，而是镇静剂。

狙击枪的目标只有中原中也一个。

这个目标现在正站在码头边上，一个人孤零零地抽着根“金蝙蝠”。身上披着的大衣随风浪飘动，戴着黑色手套的指间火光明灭，跟对岸城市灯光一同照亮这张年轻的面无表情的脸。

他把大衣脱掉扔到地上，心里想着如果结束后运气好还能完整地捡回去。然后他开始往前走，没有分神去注意部下是否打了准备完毕的信号，屈腿登地，轻松跃过无人看守的铁门。

中原中也打算从内部突破，不想耗费体力在对付杂兵的战斗上；趁对方那些蠢货还在安逸的睡梦里，一口气用『污浊』送他们永眠。

再次跃起的时候他长久以来早已麻木的决心突然颤动了一下，自身重力的减小让他轻飘飘地往前，眼前晃过自己满身血污地躺在废墟的中央，从指尖到整个胳膊沾染的都是被吸引而来的黑色重力粒子。中也回过神，露在空气里的小臂被夜里清冷的海风吹着，慢慢渗透到四肢变成让人心悸的凉。

他甩甩手，翻转腰背改变重力方向站在墙壁上，双手抄在口袋里，对着漆黑的玻璃居高临下地抬起脚。

破开窗户的声音在安静的建筑里显得尖利刺耳，中原中也退掉手套，视野里最后的图像是还没有挤满敌人的安静幽暗的走廊。

「在做什么呢。」

18岁脸上缠着绷带的太宰治吊着一条胳膊在他的意识里面。

「嘿。」

20岁的中原中也咧着嘴笑。

「看不出来吗？我使用了“污浊”。」

太宰冷眼看着他，即使是他记忆里比自己要小上两年的状态，也还是要比中也高上一头。

「有什么非用不可的理由吗？」

他就像是在询问打碎了邻居窗户的孩子家长一般，在原处换了一个姿势站着，总是黯然无神的红棕色眼睛里看不出对他目的的关注。

「没必要告诉你，在那里看着就好。」

「绝对不要出手。」

中原中也用同样的表情回答他，多对方两个年月的成长又被刻意压低的嗓音至少让他自己觉得很满意。

即便在自己的意识里，中原中也还是选择排斥太宰治。

这个人就像是幽灵一般潜藏着，却无时无刻不在宣扬着自己的存在感；他对多数人来说地位独特——为组织作出大量贡献的最年少干部，令人闻风丧胆的黑手党，以及中原中也每每使用之余便会暴走的异能「污浊」的解除器。

中原中也空有着强力的异能却不能随意使用，只有在太宰治在的地方才敢拆除这一枷锁。

于是距离太宰叛逃组织之后过了两年，中原中也也就两年没有再使用过「污浊」。

他不是惜命的人，然而除去有着碾压性破坏力的「污浊」他依旧有着强劲的体术，和同样不能小觑的重力操纵异能；精明的首领自然不会让他因为一次的完全胜利而把他当作弃子来使。

「会死掉的，中也。」

太宰还在那里，几个简短的字词从他那向来不会对自己蹦出好话的嘴里出来，中原中也努力克制住了骂回去的冲动，觉得对自己来说是个进步，转过身对他摆了摆手。

「行了，你也该消失了。」

于是空间重回寂静，又是被他能力晕染般的一片黑暗；他站在原地，感觉不到任何来自现实世界的信息。

会死掉吗？

就这样什么都不知道的进入永眠，或者说自己现在已经处于死亡之后的状态，并将永远的持续下去吗？

前前后后都是一片黑暗的虚无，站在这之中像是陷入了泥沼一样，无论向哪里挣扎都是徒劳无功。

中原中也试着回忆自己之前使用「污浊」时的情况，但那也是至少两年以上的过去，他只能勉强记起睁开眼睛后首先出现在眼前的，太宰治那张冷漠的脸。

如果在他睁开眼之后，中原中也在心里发誓——当然前提是他能够醒来的话——假如他看到了太宰那张欠揍的脸，他发誓一定要杀了他。

理由自然有，虽说如此，以中也的身份来说，黑手党似乎并不需要特地找出什么杀人的理由；但是如若情况允许，中也想要在将那个自己恨得咬牙切齿的家伙的骨头折断之后，再慢条斯理地拿起自己最爱的匕首，架在他已经不能说出完整的话来的喉管上，在这之后像是一个合格的刽子手一样，宣布他的死刑。

「你的罪源自傲慢，以你那难得一见的异能力，强制性地把我拉回这边的，令人反胃的傲慢。」

他大概会这么说，当然也有可能在同他的打斗中就失手拧断了他的脖颈，那样自然也有快意，握着拳头都能享受到的，脊椎断在手心里的脆响，能够听到的话一定是心旷神怡。

——可惜他等能够起身后太宰治就会不知道又藏匿到哪里去了吧，「污浊」对于中原中也的身体负担过大，解除后一时会连自主的站立都难以做到。他忍不住叹气，抬起右手将左手的指关节捏的咔咔作响。

身在这种不知道是意识还是真实存在的空间之中，竟然意外的还能够获得拥有身体的实感，中原中也对于自己意识到的东西感到一丝好奇。

——或许就这样死去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从他的脑子里突然蹦出来的念头，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他有说过自己想要死掉这种话吗？哈，这样的事怎么可能发生？像是太宰那个青鲭混蛋一般一心追求的死亡，他中原中也是不会轻而易举的放弃的；即便是在这深不见底的，名为黑手党的沼泽里，背负着众多的生命的款债，要他偿还也还是等下了地狱之后，交由那赤面阎王来裁决吧。

没错，他不是为了死亡，或是什么更加可笑的理由才决定使用「污浊」的。

为了摆脱那个名为太宰治的阴影，中原中也仅仅是想要，随心所欲地，为了自己而活下去罢了。

周围的黑暗开始晃动，像是崩塌一般，逐渐变得像是合上眼睑时，被隔绝了的光线一样。意识到这一点的同时，中也发现自己已经睁开了眼睛。

像是进行了时空旅行了一样，他已经变得不认识周围的环境了，努力辨认了远处城镇的景象，中原中也终于认出，他所在的，坑洼不平的，再没有一个像样建筑的周边，正是他原本任务所在的，敌方据点。

自己还活着。

这一认知，以及在他发现周围没有一人的存在时，同样撼动着他的意识，控制不住已经变得像破布一样虚弱不堪的身体，大笑了出来。

真是令人愉快不是吗？

即使这个已经被夷为平地的场地中除了他不再有任何一个生还者，中原中也努力稳住身体，收住笑声，站在由自己造成的废墟中央，皱起眉，像是为了完成某种仪式一般，摘下还戴在自己头上的完好无损的帽子，扔在了一旁。

「为了我的自由。」

他说，面容冷静，声音因为体力不支而微微颤抖，

「再见，太宰。」

—END—

明明是一个勉强3000＋的短篇自己竟然能拖两个星期，其中文风大概根据自己的心情以及画风各种转变，请原谅我这个半吊子orzzz

并没有完全写出自己想要表达的东西……

感谢不嫌弃的看到了这里♡